「名人家风录」春风十里不如一生有你,清华才子卢庚戌的音乐之路
「名人家风录」春风十里不如一生有你,清华才子卢庚戌的音乐之路
卢庚戌成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。爸爸和妈妈都是教育工作者,爸爸还是校长。
卢庚戌天资聪明,而且从小受姥爷的影响读了不少书,酷爱文学。他的数理化成绩也都非常好,多次在营口地区的竞赛中获奖。从小学到中学,他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,唯一一次不知怎么回事考了个第二名,就被爸爸打了一顿,而平常特别疼爱他的妈妈居然也没有吭声。
这也是卢庚戌因为学习唯一一次受到老爸的教训。
不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邻居的大人们,都非常羡慕卢家,特别是羡慕卢家有这么个“小天才”:“咳!老卢家的孩子真机灵啊,一点就通。”
自信满满的小卢庚戌在一次班会上大声宣布:“将来我要做科学家”。
所以,当卢庚戌以优异成绩考上清华大学时,邻居们都来祝贺,而爸爸妈妈却并不觉得特别兴奋:这个结果是正常的,在预料之中。如果考不取一流大学才是不正常的呢。
“妈妈,我决定了,要走自己的路。”
卢庚戌要辞职的电话令父母震惊不已也震怒不已
1997年的一天,卢庚戌打电话妈妈他决定从建筑设计院辞职,去做流浪歌手。
妈妈起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待确定之后再三追问为什么。卢庚戌三言两语说不清原因,只是说自己已经决定了。妈妈当然要再三劝阻,只听儿子说:“妈妈,你不要劝说我了,这条路我是走定了。”啪地一声,卢庚戌扣下了电话。
妈妈举着电话接受器,久久地愣着。
考上清华大学后,卢庚戌想报物理系,但爸爸妈妈却坚持让他报了建筑设计。因为在他们看来,这是清华大学最著名的专业。名儿子名校名专业,将来培养个贝津明式的设计大师,爸爸妈妈为儿子设计了一条光明的大道,还为儿子买了《贝津明传》等书。
儿子毕业后,果然好多家争相要他,结果被北京的一家设计院捷足先登。当时,是那家设计院的院长开着小轿车亲自来接卢庚戌到单位报到。那是多么的荣耀!可现在,儿子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设计不干了,要辞职去当什么流浪歌手?
许多政治家、企业家所干并非所学专业,不是也都成功了吗?
在电话的另一端,远在北京的卢庚戌心里也不好受。他整夜未眠,想了一个晚上。
其实,严格地说,很可能正是爸爸妈妈坚持叫他读建筑设计专业促成了他今天的辞职。
建筑系在当时的清华大学属于带有艺术性质的系,课业相对轻松,建筑系的学生留着长发,背着写生建筑的画夹满校园溜达。卢庚戌也正是在这时更多地接触了音乐,有了在校园草坪上弹着吉他唱歌的经历并组建了乐队。
毕业后来到设计院,他在设计一幢幢大楼的时候,心中常常飞翔着一个又一个的旋律,冒出一首又一首让他难以释怀的歌词。
他十分怀念在清华园组建校园歌队自编弹自唱的那些日子,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:你的位置不是这里,是大漠草原,是天涯海角,你的工作不是闷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,而是背着你心爱的吉他唱你心爱的歌。
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,以至于他夜不能寐。父母的培养和期待,老师的心血,社会的看法,他想了很多很多,但总不能克制心头的歌唱之梦。
有一天他忽然想到,许多世界著名的政治家和企业家所从事的都不是所学专业,不也都成功了吗?既然我喜欢唱歌,为什么不能去唱呢?于是,他决定服从自己的意志,辞职。就给妈妈打了这个电话。
一夜未眠,第二卢天庚戌又给妈妈打电话,再次重申他“已经决定了要走自己的路。”电话那边妈妈哭了,伤心和失望之极,妈妈不听他的解释,把电话给撂了。
就在卢庚戌已经向设计院提出辞职,但还没正式办手续之际,设计院组织义务献血,卢庚戌仍然参加了。
有人说,你马上就要走了,就别献血了。他说:“我最年轻,当然要献。”献血后独自回到自己租的小屋。突然门被推开,竟然是妈妈!原来妈妈虽然在气愤之际撂下了电话,但毕竟不放心儿子,就赶来与儿子面谈。见儿子献血归来冷屋冷灶的没人照料,妈妈心疼儿子,悲从中来,不禁泪如雨下。
妈妈的到来并没有阻止儿子要走自己的路。卢庚戌还是辞职了。他与家庭的关系也就此僵持了。父亲尤其生气,一度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。震怒之余,他还埋怨妻子娇惯儿子,没有教育好儿子。
一个温馨的家庭出现了巨大的危机!
海滩,快乐做一个不收钱的流浪歌手
卢庚戌辞职后,背着吉他到烟台、苏州、上海等地转了一大圈儿,圆了自己“流浪歌手”的梦。
他在海边自弹自歌,熏熏然陶醉于其中,而身边却并没有设置钱钵,围观的游人们都不理解;而越是围观的人多,卢庚戌弹唱得就越是来劲儿。
晚上回到租住的小屋,一个人煮海鲜吃,自给自足。睡到半夜,突然来了灵感,翻身起来写下几行歌词,并谱上曲子,于是,随着丁冬的吉他,小屋就飘出一首清新快乐的歌。
他从来就没想过去歌厅唱歌赚钱。他的目标是练好歌,做专业歌手。“流浪”的生活是浪漫的,也是艰苦的,世态炎凉和人间冷暖,旅途的快乐与生活的艰辛他都体验到了。他更多地了解了社会,更深地理解了生活,一首又一首充满个着人文色彩的作品也伴着他的旅途产生了。
家中,尴尬着两位有名望的知识分子
当卢庚戌苦乐自知地圆他的流浪梦时,爸爸妈妈却经受着巨大的煎熬!
中国人好面子,知识分子更甚。更何况,卢庚戌从小成绩好,有口皆碑,又上了清华,本可以光耀门楣,可谁知突然去唱歌了。
街坊、亲戚问起来:“你们家孩子干什么工作呢?工作得怎么样?”二老无言以对。时间长了,还有说风凉话的。十几二十年因儿子而骄傲的父母,这会儿真是面子扫地,抬不起头了。
做妈妈的还要更为儿子担着一份心,因为她连儿子在哪儿都不知道,又不能对着丈夫说,只好一个人偷偷流泪。这期间,妈妈用尽一切办法想把儿子哄回来。
有一次,她甚至托人在营口给儿子找了件建筑设计工程,对儿子说,人家就是希望你来干。儿子回家,设计得确实很漂亮,但干完活还是背着吉他走了。妈妈被气病了,心跳每分钟高达240次。望着病中的妈妈,卢庚戌心软了,嘴也软了,说不唱歌了。可是离开家之后,他还是放不下手中的吉他。
母亲失望之余,四处求援。毕竟是开放的社会,越是知识结构高的人越能理解卢庚戌。北京那家设计院的领导对卢妈妈说:“你放心,让他冲,冲不出去再回来上班么。什么时候小卢唱够了想回来,我们都欢迎他!”这话虽然是客气的成分居多,卢妈妈还是很欣慰。更令卢妈妈开窍的是,这天她打电话到清华大学,恰巧找到一位曾教过卢庚戌的老师。
这位老师听罢她的诉说后说:“很多人都能搞设计,但不是他们都能写歌;卢庚戌在这方面的天才不是谁都具备的。将来不能唱了,年纪大了还能干建筑设计嘛。”这番话帮卢妈妈转过了思想上的弯。
晚上,当卢妈妈向丈夫转述清 华园老师的话时,丈夫也若有所悟,再三问:“他真是这么说的吗?”
剪短头发再回家
这期间,卢庚戌很少回家,因为他每次回家都因为一头长发被爸爸骂,有一次几乎被老爸赶出家门。妈妈就劝他:“你不会回来之前先剪得短一点儿,回北京再留呗。”所以卢庚戌每次回家前,都忍痛把长发修剪一下。爸爸十分严厉,他从小怕爸爸,他们父子也很少沟通。
这期间卢庚戌曾写过一篇《老爸》并谱了曲,但过后又忘了,是妈妈细心地为他留下这了份手稿。回忆到这一节,卢庚戌弹着吉他演唱了这首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的《老爸》,头两句是:
“我的老爸在家不常说话,
他的脾气让我小时候有些害怕。
……”
关键时刻,还是父母出钱帮庚戌出了专辑
与每一个成功的人一样,卢庚戌也得经受磨难。流浪回到北京的卢庚戌并不是一下就在乐坛上出了名的。毕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,条件上还有些欠缺。关键时刻,还是爸爸妈妈支撑着他。他们为儿子找了著名音乐老师进行辅导。这位老师对卢庚戌还是很赏识的。说他很刻苦,琴弹得也好,很有希望。
特别重要的是,2000年,当卢庚戌需要出专辑来证明自己的时候,又是父母支持了他,他们借了10万元帮他出专辑,这就是著名的《未来的未来》。相比之下,卢妈妈更心痛儿子,因此也就更通达一些,她思想上有所转变后,还竭力说服丈夫支持儿子:“不论能不能冲得出去,都得让孩子试试,别让孩子留遗憾。实在不行再回去搞设计嘛。”
录专辑时,卢庚戌已经孤军奋战了好几年、快坚持不住了,实际上已经处于背水一战的境地。
在录第一首歌时,“久经江湖”的他竟然也着急起来,而越是着急就越是唱不好。
困难时刻,他打电话给妈妈,妈妈安慰他说:“要耐心,不要着急,如果钱不够我们再借。”妈妈的话令他感动。他想:拼了,即使冲不出去,也不留遗憾!这样一想,心反而平静了,歌也就唱好了。《未来的未来》一炮打响,红遍中国。
父母的反思:不能要求儿子按家长设计的模式成长
面对大红大紫的儿子,父母当然很欣喜,但更多的是反思。做校长的父亲说:一个人只有在干自己的想干的事业时,才有奋斗目标、奋斗热情和奋斗精神。要理解和支持儿女干自己愿意干的事业,不能为孩子设计一个模式。而母亲则反思说,也许不包办,不替他做主报建筑系,他就会按部就班地做个物理学家或工程师,踏实富足地过安稳的生活。当然,社会也就少了一名优秀的人文歌手。所以,很难说对与错,失与得。
妈妈喜欢儿子写的歌词,盼儿子早成个家
儿子说:成家早晚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爱
妈妈不懂儿子的音乐,但喜欢儿子写的歌词,她认为儿子写的歌词人文气息浓厚。对于社会流行的如《未来的未来》、《纸婚》、《平安大街》、《蝴蝶花》、《一生有你》都很喜欢,说起来滔滔不绝,如数家珍,她还有一份珍贵的收藏:儿子在创作过程中,扔掉的许多手稿,她觉得也都很好,就一一拣起来收藏好。有时,当卢庚戌看到自己的旧作时,也会触发新的灵感,欣喜不已。
说到对于儿子的希望,妈妈是“注意身体和安全,早点成家”。对此儿子的解释是:妈妈催他成家最起劲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。
对于成家,他说:那应该是一种缘分,应当是很自然的,早与晚不是最主要的,最主要的是——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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